今天,是他生日。最後一次跟他慶祝,經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,但,這十多年來,我從未有把這一天忘記。
曾跟他一起渡過了五年的生日。那時候,每踏進五月,就在費心張羅,想要為他好好的慶祝。
第一年,我們剛拍拖,那時在外地,我們住的地方相距很遠,又未有錢買車,他只能在每個週末,乘巴士來找我。那年,他的生日在週中,一心想給他驚喜。放學後,我在Perth City那名牌百貨公司裡的餅店,花了整個星期的生活費,買了個漂亮的草莓蛋糕,喜孜孜的老遠乘巴士往找他。可能是天色已黑看不到路牌,又是第一回乘巴士往他的家,就是不知在那兒下了車,迷了路。本想給他驚喜,反而要找個電話亭打電話給他,叫他來接我。
他老遠的踏了半小時自行車來,我就一手抱着蛋糕,坐在車尾,一手又要抱着他,怕被拋落車,狼狽不堪。結果,到他家時,蛋糕也被壓得變了形。但當見到他吹洋燭、切蛋糕那刻開心的樣子,我覺得自己是世間上最幸福的女子 …
他二十二歲的那年,找來了一大班朋友到我們的家,費了很多心思,為他預備了「過三關」的禮物。第一關,是給他一大張寫滿了密密麻麻”I Love You”的紙,要他猜有多少句”I Love You”。答案是:220。第二關,是為他送上一張,印滿了我唇印的生日咭,要他猜猜有多少個唇印。答案是:22個。最後,為他送上他常埋怨我有,而他沒有的:粉藍色浴袍一件。那個晚上,好開心。大酩過後,照顧着半醉的他,那刻,我覺得自己是世間上最幸福的女子 …
回港後,沒有原因,他刻意的把我迴避,五年的感情,就此煙消雲散。從來也不是愛纏的人,就是沒有再找他,也再沒有跟他一起渡生辰。
某年,他的生辰,很掛念他。買了一個放有我心聲的筆座,送到他爸爸在黃大仙開的上海食店,冒昧的着世伯代交給他。往後,他未有回應,也不知他是否收到,或是收到後丟了。那刻,有點失落。
又某年,又是他的生辰,又很掛念他。那天,我請了假,無目的地,在他的家樓下等他。誰不知,他真的出現了,應是往上班去。我緊張地跟着他,乘小巴往地鐵站。誰不知在旺角轉車時,擠不了上車。落後了一班車,猜他或許仍在銅鑼灣上班,在銅鑼灣站下了車,在擠滿了人,通往時代廣場的通道內狂奔着 … 終於,看到他的背影 … 跟着他,在街角遠處,看着他買麵包,看着他回公司。那刻,我滿足了。
又某年,是我的生辰,幾位在柏斯的老朋友,到他跟太太的愛巢慶祝。在他的書桌上,看到當年我送給他那筆座。我藏不了喜悅,笑了出來。那天,跟他們打麻雀,他打出了一隻絕張「東」,給我糊了「十三么」,我笑得合不攏嘴。
那刻,我覺得自己是世間上最幸福的女子 … 因為,我終於放下了。
生日快樂!